“010-XXXXXXXX” 按键按在不同的地方，音量也有细微的不同。来人手指稳定，但是稍微频繁的呼吸，体现了他不一样的心情。 参加外交部的遴选已经几个月了，还没有什么结论下来。 去网站上翻来覆去的查，也没有什么公告。 翻出当时的遴选公告，里面只留了一个咨询用的座机电话。 决定拨打这个电话之前，也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的。 从M省的某个下级市的农业站科员，想遴选去S市的外交部。 心有多大，舞台就该有多大。 “嘟——嘟嘟。” 电话居然不是空号，显示连通了，没人接。 “嘟——嘟嘟。” 手指抓紧了话筒，呼吸甚至都乱了。 勇气随着时间在一点点的消失。 “嘟——” 不如挂了吧。对面是部级单位的陌生人。 “你好干部司。” 等了很久，电话突然接起，一个女声从那边传来，清亮，温和，平静。语速有些快，显得很忙碌。 “你好。”喉咙突然发紧，可是还是把准备过的话顺利的说了出来，“我是四月份参加过贵司的遴选，现在六月了，一直都没收到通知，网站上也没有看见公告，我想咨询下结果——” 他有些紧张，那边的女声一直听的很耐心。 “想咨询遴选结果是吗？”那边声音语气一如既往，甚至称得上热情，“您是从来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是吗？” “我复试过了，参加了面试，但是还没有收到结果。” “您的名字？” “林科。双木林，科长的科。” “身份证号？” “xxxxx……” “好的。” 那边键盘敲得啪啪的几下，似乎又是在点鼠标。 “你好，”过了一会儿，那边响起了女声，“您的面试已通过，目前是备选状态，我们近期会通知您准备再次面谈，请把手机保持开机状态，注意接听我们的电话。” “只发短信吗？”他问，都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谨慎了。 可是这对自己真的很重要。 “会发短信和打电话。”那边笑了起来，好像并没有什么架子，又好像理解了他的紧张，“可能这一周就会通知，你也可以记着这个电话，随时打电话来问。” “好的好的感谢。”他真的没想到S市的公务人员对陌生人态度能有这么好，这和他们县里的情况完全不一样。 没有抱太大的希望，他又问，“请问我打这个电话，可以知道可以找谁吗？” 总要知道找谁问吧。 “就找我吧，连月，”那边甚至没有犹豫，娓娓道来，“连接的连，月亮的月。你打这个电话，直接找我就可以。” 连月。 连月。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。 轰隆！ 石破天惊。 外交部！天意！季月白！哪怕他在偏僻的M省，可是他也看过不少八卦！季月白的儿媳妇就在外交部上班！也叫连月！ 这边的电话还拿在手里，那头的女士和善，还在等着他回复。 似乎一瞬间，手机里看到的人，就和自己有了联系。 这种奇怪的感受。 “好的，”他有些哽，甚至差点说不出话，“谢谢你。” 不能问其他的，这和遴选和工作无关。 也许也决定他面试分。 谨慎一些好。 “好的，也希望你如愿以偿。”那边含笑，回答得落落大方。 女人挂断了电话。 关掉了电脑的画面。 然后又点开了其他的，依稀是什么培训计划。一身黑色的工装，她神色专注，阳光落在她漂亮的脸上。 谁说公务员清闲的？她简直累的像狗。 当然，当着资本家的季总，好像比她更像一条狗。 “连月！”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喊她，“三季度的表该报送了！” “马上。”还有一些电话需要打，女人答应了一声，又打开了一个表，拿起了电话夹在耳朵边，听着那边的声音，“你好请问是李杰吗，这里是干部司连月，我看到你三季度的党史培训还没有完成——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