孕4. 全鱼宴已经结束，吃完饭孕妇要去走走消食。 两个男人坐在花园，凉风习习。 两个大小摆件都被抱了过来，正被他们的叔叔挨个摆弄。 已经慢慢接受父亲的这个庞大家业的男人坐在椅子上，看着他的两个小家伙们被粗手粗脚的男人弄得叽叽叽。 穿着棉布花裙的小家伙被黑脸叔叔捏痛了脸，哭着脸唧了几声，自己往黑脸叔叔脸上打了几巴掌，转身向自己的爹地伸出了手，“papa，papa！”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圆圆的——倒是越长越像连月了。 只有一点点像那人罢了。 男人伸手接过了她。 “临川那边的地给你批下来没有？” 小家伙不和他玩，跑掉了。黑脸的男人又随手捏了捏在旁边捏虫子的小家伙，往椅子上一靠，“不是说老四你要在那边装服务器？” 无论是量芯还是游戏还是推进器，都需要大量的计算。 这种计算早已经不是人力可为。 国家的算力也很紧张，天意自建的第四个超算中心最近也已经落地，三个在国外，第四个在国内——足足需要有一千多亩地，选址很有考究。 据说国内的服务器建好了之后，更能改善广大游戏爱好者的体验——这只是其一。其实很多公司也都需要计算，早已经排队申请了计算服务。 “本来快谈妥了，” 女儿到了怀里就开始蹦哒，男人扶着她的胳肢窝，“结果熊云又被拿下了。” 一点点坎坷而已，也就这几天的事，男人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，“新上任的是葛辉？” 调动，升迁，嗯，甚至落马——都是政治常态。这种关键一脚临时换将的事儿，天意风雨几十年，也着实遇到不少。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。 “嗯。”喻恒抖了抖腿，又伸手去摸了摸然然的瓜皮脑袋，没有说什么。 花香入鼻。 小花裙已经坐在爸爸的腿上，东张西望。 哥哥还在一边专心的捉虫子。 “诶老四你都两个孩子了，” 那个人坐在对面，突然说，“你怎么也该分我一个——” “这个给你。”早习惯了老五要东西，男人提了提手里的小花裙。小花裙似乎听懂了似的，踢着腿儿啊了一声。 “这个就是我家的。” 喻恒摸了摸下巴，咧嘴笑了笑，不说话了。 “那没有其他的了。”哥哥也拒绝得很彻底。 季家五代单传，到了这代终于有了两个男娃，简直是开天辟地的胜利。 俗话说，天下之大，合久必分，分久必合——父亲当年告诫过他这句话，而今男人恐怕也因此又有了一些新的感受。 不过世事如此罢了。 他现在都算不上掌握了公司，离他“丧失掌控力”还有大几十年。世间局势发展波澜诡谲，几十年之后的事情谁又知道？只争朝夕。 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小花裙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“让连月给我生个。”他摸着下巴，突然说。 “不行。”小女婴踢着腿儿，哥哥一口否决，表情平静。 “老四你大气一点——” “已经很大气了。”他掂起了手里踢腿的女婴，看了看弟弟，“以后我还给宁宁贴嫁妆。她要什么就有什么，这是我的承诺。” “也不要太惯孩子。” 弟弟说，“别把宁宁养的太娇惯了。你看爸当年怎么带我们的？可严厉了。哪怕女孩子，也要严格点好。”他说，“老四你都两个儿子了，就让连月给我生个儿子——我爸很着急呐。” “你不会找别人生？” “那生了能要？”男人笑，“你让我去母留子？我心地善良，可做不出来这种事。” 哥哥不说话了。 “就一个。”弟弟还在说，“让我交下任务。” “你这么想，喻叔怕是不高兴。”哥哥沉了脸，“他不喜欢连月。” “有孙子抱就已经不错了，”对面的口风终于松动，不枉费他说了几次，男人咧嘴笑了起来，“管他高不高兴？” 也是亲儿子能这么说罢了，男人看了弟弟一眼。 “连月身体不好，年纪也大了，”男人说，“你看看她怀这胎？命都去了半条，你忍心让她再遭罪？” “啊！”小女婴踢着腿儿。 喻恒沉默了。 “那你让她给我几颗卵子，我找人代孕也行。”他说着话，一脸诚恳，“老四我是真的扛不住了。我都三十四了——我爸有我，也差不多这岁数。这两年他头发都白了，我看着心里那个难受。” 哥哥抱着女婴，没有说话。 “那也未必要连月——” “我不敢要别人的，”弟弟一脸诚恳，“其他人生，生了就要我连他妈一起养。别人的卵子，基因也不行，哪里有连月好？老四你知道我自在惯了，不服人管。让连月生，连月她也不缠着我——” “呵！”哥哥呵了一声。 “再说大家都是一家人，帮个忙怎么了？” 沉默。 只有女婴的声音，和男孩儿跑开的声音。 “你让她取卵，还不如让她自己生，取卵对她伤害更大，”男人摇头，面无表情，“你别异想天开 ，不懂就先去问下医生，连月扛不住的。再说你也别问我，你自己去问她——” “哎呀老四你可别说这个，” 弟弟一拍大腿，看着自己推来推去的哥哥，“现在大哥要见连月都要送鱼来问你，我怎么能先不问你？再说我们是亲兄弟——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