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课，周万语偷偷瞄向侧后方的座位，青暮雪如往常一样默默地听课、学习，神色淡然，似乎昨晚什么也没发生。 他松了一口气，这是他今天第二十六次偷瞄青暮雪，好似深情暗恋这位冷漠的班花，以致求而不得饥渴难耐，其实他是做贼心虚，生怕青暮雪有什么异样。 他摸了摸身前的课桌，昨晚他把青暮雪按在这张课桌上侵犯，像发情的公狗一样用动物交配的姿势后入对方，课桌虽然已被洗净，却仿佛还残留着那时流出的精液与爱液的气息。 他内心竟然有股莫名的兴奋，忽然理解了为什么犯罪分子往往会返回犯罪现场。 不对！ 他用笔狠狠地敲了自己脑袋，因为这种事而兴奋，太龌龊、太恶心了……下一节是体育课，铃声一响，班上的同学像是被枪声惊起的鸟雀，一哄而散纷纷跑去了操场。 他一边观察青暮雪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，咬着嘴唇，脚趾不安地扣了扣地，终于艰难地开口：“暮雪……那个，昨天的事……” 青暮雪低头望着面前的作业本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没事的，我不介意。”“怎么可能不介意，我把你……那个……”周万语咬了咬嘴唇，有些说不出口。 他宁愿青暮雪憎恨他，对他大发雷霆，但青暮雪的话音里仅有一丝失望，他感觉心脏扭成了一团。 “你会对我负责吗？”青暮雪抬起头，盯着他的眼睛说。 周万语被盯得坐立不安，眼神躲躲闪闪：“负责……” 他迟疑了，他已经有女朋友了，怎么能再对另一个女生负责……“是么，我知道了。”青暮雪声音很轻，但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失望。 “等一下！我当然会负责的！”负罪感让他心如刀绞，他连忙开口说道。“真的吗？” “真的！” “那……”青暮雪转动两颗明净的眼眸看向他，“你跟白夏云呢？”“这……这个……”周万语苦着脸，无法回答。 他的责任感让他无法拒绝青暮雪，但也无法轻易与白夏云分手。 “只要你和她分手，你就不用再受制于白秋雾了，不是么？” “这……说的也是，但是……我再考虑一下……”周万语还是犹豫不决。青暮雪轻轻点了点头。 他思索了很久，不得不承认，如今，与白夏云分手是最好的选择。 他与女朋友的妹妹发生了肉体关系，又在一时冲动之下侵犯了青暮雪，已经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做白夏云的男朋友了。 他很喜欢白夏云，喜欢她阳光般开朗的笑容，喜欢两人在课后打闹的时光，喜欢她因为成绩的进步沾沾自喜的表情，也喜欢她进步后又开始偷懒，对自己撒着娇想要摸鱼的样子。 但也正因如此，他不能继续伤害白夏云了，白夏云每一个真诚的笑容，都建立在他虚伪的谎言之上。 他看了眼手腕上挂着的手串，苦笑着把它脱了下来。 当初说好了要永远戴着，让两个人的心永远在一起，但他已经没有脸面再戴着了。 当初的他不知道誓言的沉重，也不清楚自己的天真。 对于青暮雪，他很后悔昨天的所作所为，但世上没有后悔药，他能做的就是负起责任，慢慢对青暮雪赎罪。 “怎么样？”青暮雪问，脸上颇有些期待。 “我……”他垂着头，仍然犹豫不决。 “小语！你怎么不来上课？快来陪我打乒乓球！” “诶？”他吃惊地抬起头，看见女友那张活泼可爱的脸蛋。白夏云正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拽。 “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？”白夏云看了看男友，又看了看青暮雪，发觉两人的样子有些奇怪。 “没什么……”他原本还在思考分手的事，在女友面前瞬间心虚起来。 “哼，哼，哼。”白夏云伸脚一下下踢他的脚跟，“骗人，我一会儿不看着你，你就给我在这捏花惹草是吧？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。” “真的没什么，你相信我。走，我陪你打球。”周万语哄着女友，心里简直要对自己的谎话作呕。 他赶紧拉着女友离开教室，临走前偷瞄了一眼青暮雪，还好，没有什么反应。 青暮雪也注视着他离开教室，脸上不动声色，手里的自动笔被捏的嘎吱作响。 学校体育馆。 “小语，你生日快到了吧？”白夏云说着，发出去一个侧旋球。 “嗯？是啊。”周万语一愣神，打过去的球撞在了球网上。最近发生的事太多，他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。 白夏云把球拍扔在桌上，一蹦一跳地跑过来，仰起头对男友眨了眨眼：“其实……小语，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你的生日礼物哦。” “啊？是什么？”他下意识地问，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，他一直在思考着分手的事。 “拿去！”白夏云突然拉近他的身体，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，塞进了男朋友手心，“本来想等你生日那天再给的，嘿嘿，不过我等不及啦，想看你收到礼物的反应！” “U盘？”周万语看了看手心里的物件。 “嗯哼，你不是说想做游戏吗？我就买了个网课，讲Unity的，课程视频都放进U盘了，送给你。”白夏云笑着看向他，两只手臂在身侧欢快地扑腾。 “你买了网课？这个很贵的吧？”周万语面带惊讶。 “还好吧，两万多。” “两万多？你哪来这么多钱？” “零花钱而已，这点钱本小姐还是有的。”白夏云叉着腰，得意洋洋地说。周万语看着U盘，心情有些复杂：“这太贵重了，我不能收。” “喂，我给你你就收，哪那么多废话。你不收，那我不是白花钱了？我又不学这破玩意。”白夏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，看到男友还是面露难色，又接着说，“这是投资，是投资啦，别以为我是白给你的，将来你做出游戏，要把我的大名写到感谢名单上！” “夏云……我这种人，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……”周万语垂着头说。 “你有完没完啊？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？真是的，讨厌死了，我想看的才不是这种反应。”白夏云皱眉，伸脚踢他的小腿，“你的确很笨很迟钝，还老惹我生气，但我就是喜欢你嘛，你是我男朋友诶，我想对我男朋友好一点有错吗？” 周万语心里一动，他死死地攥住手里的U盘，想起白夏云通过游戏偷偷接近他的那些时光，回想起他们正式交往的那一天。 他们本该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侣，可他出轨了女友的妹妹，又和青暮雪发生了关系，原本美好的未来已经支离破碎。 他本该为这份女友的礼物而欣喜，但如今只有苦涩与愧疚。 他轻轻把女朋友搂进怀里，感受着女生温暖柔软的身躯，嗅着橘子味的发香，小声叹了口气。 分手的事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。 “哼哼，感谢本小姐的大恩大德吧。”白夏云贴在他的胸口，踮起脚尖去够他的嘴唇。 “等……等一下！”周万语连忙撇过头。 “怎么了？”白夏云睁大了眼睛。 “在学校里接吻……有点危险，被老师看到就不好了。” “哦……”白夏云脸色有点失望。 这是借口，只是他内心的愧疚感让他不敢再接受女友更多的爱意。眼前的女孩全心全意地爱着他，他却是个无可救药的渣男。 他强奸了青暮雪，为了赎罪，必须对青暮雪负责。 但如此一来，也必然会伤害到白夏云。 为了弥补一个错误，去犯下更多的错，这是一个无解之结，而他已经陷入泥沼无法脱身。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。 他捏紧了手里的U盘，体育课结束后，他回到教室，把U盘拍在白秋雾的课桌上，质问她：“你不是说夏云她没有多少零花钱吗？这两万的网课是怎么回事？” 白秋雾先是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，然后望了一眼U盘，又望了一眼周万语怒气冲冲的脸，最后轻描淡写地说：“哦，我骗你的。” 下午的课结束后，到晚自习之前，是晚饭时间。离开教室前，周万语甩给白秋雾一个被笔戳得满身是孔的橡皮。 “这就是你以后的下场，万箭穿心凌迟之刑。”他说。 “谢谢你的礼物，很独特，我很喜欢。”白秋雾接过橡皮，一脸认真地把它收进了笔袋。 妈的，真受不了这个女人。周万语翻着白眼离开教室。 刚走出去，他的衣袖就被人拉住了。 “一起吃饭吗？”青暮雪抬头望着他。 “嗯……好啊。”他有些不敢面对青暮雪，但更不敢拒绝她的要求。 他通常在校外吃饭，但青暮雪似乎习惯在食堂吃，周万语忐忑不安地跟着她走进学校食堂。 还好，一路上青暮雪都没有提昨天的事。 青暮雪站在窗口前，点了米饭、一份最便宜的炒豆芽和青菜豆腐，一份免费的紫菜蛋汤。 “你就吃这个？一块肉也没有，吃得饱吗？”周万语有些惊讶。 青暮雪点了点头：“我家里……比较穷。” “再穷，也不至于每天只吃素菜吧，你爸妈给你多少生活费？” “我妈爸……都不在了。”青暮雪垂着头。 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 “没事的，我习惯了。”青暮雪指了指墙角位置的餐桌，“你先点菜吧，我去那里等你。” 周万语木然地注视着她走向食堂角落，忽然很想扇自己一巴掌。 昨天做的事……真该死啊…… 他很少来食堂，不清楚哪些菜好吃，望着点菜窗口犹豫了一会儿，干脆把最贵的都点了一份。 脆皮鸭、红烧排骨、杭椒牛柳、清蒸白鱼……最后又加了两根鸡腿。他抱着餐盘坐到青暮雪对面。 “这么多，你吃得完吗？”青暮雪表情一愣。 “吃得完，我食量大。”周万语抓起筷子，“你爸妈不在了，那你的生活费是怎么办的？爷爷奶奶给你吗？” “我每个月可以从政府领一些补助。”青暮雪夹起一根青菜，像小兔子一样一点点啃进嘴里。 “政府的补助，就只够你每天吃素菜？” “不是的，只是我想多攒一点钱买书。” “哦……买书……”周万语想起来，青暮雪曾经声称为了写作取材而跟踪他，“所以说，你是想当作家，是吗？” “嗯。” “有什么好看的书推荐吗？” “嗯……《复活》、《罪与罚》、《雾都孤儿》……” “停停停，不要名着，这些东西看得我头大……有没有通俗点的。”周万语连连摆手。 “那……”青暮雪眼珠子轱辘一转，“《道诡异仙》。” “《道诡异仙》？这个听起来有意思。” “这是一本爽文，男主角拥有心想事成的能力。” “原来如此，那的确很爽。”周万语点了点头，他天天被白秋雾折磨，决定以后就看这本书好好爽一爽来解压。 很快，他喝着汤吃完餐盘里的饭，把筷子一丢：“吃饱了。” 青暮雪那点素菜才刚吃了一半，她抬头一看，周万语点的那一堆菜几乎都没动过。“你好多菜都没吃。” “嗯……”周万语挠了挠头，“我没来过食堂，一不小心就点多了，要不，你帮我吃了吧？” 青暮雪盯着餐盘，沉默不语。 他把餐盘往青暮雪面前一推：“你不吃的话，就只能浪费了，就……帮我个忙吧。”“你刚刚还说你吃得完。” “哈哈……我也没想到，这些菜分量这么多。”他尴尬地笑了笑。 “谢谢。”青暮雪低着头小声说，脸颊有些许微红，她很聪明，当然知道周万语是故意点多的。 “你帮我解决剩菜，应该是我谢谢你，暮雪。” 其实，周万语的生活费也不算多，点那么多菜是打肿脸充胖子，但难得有一个能补偿青暮雪的机会，多花点钱，牺牲自己的伙食也无妨，多少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，减轻一些负罪感。 他已经决定了，以后每天都来食堂为青暮雪多点些菜。 青暮雪样子有些拘谨，只是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小块肉塞进嘴里，他就帮着把各种大鱼大肉夹进青暮雪的餐盘。 青暮雪吃得很慢，鼓动小小的脸颊咀嚼食物，让他想起以前养过的仓鼠。 如果喂的食物充足，仓鼠就会把吃不下的东西偷偷藏到嘴里，最后把脸颊塞得鼓鼓囊囊。 青暮雪鼓着脸颊，就像一只在嘴巴里屯粮的小仓鼠，周万语忽然发觉这个冷冷的、不爱笑的女生原来也这么可爱。 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老妈总爱给自己夹菜，给喜欢的人喂食，远比自己吃更有满足感。 “周万语？” 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，他转头一看，是一位留着齐刘海的短发女生在说话。 “呃……黄时雨？你找我有事？”他一脸疑惑。 黄时雨是他的同班同学，也是白夏云的闺蜜，跟他说过几次话，但不是很熟。“你们俩，这是在干嘛？”黄时雨问。 “啊？吃饭啊，怎么了？”周万语不明白她想说什么。 “你一个劲的给她夹菜，是什么意思？” “不是，夹两个菜怎么了？”周万语越发疑惑了。 “我见过的男生只会从别人盘子里抢菜吃。” “你对男生的偏见有点重啊。”周万语心说别的男人再无耻，也不影响我是个好男人啊。 黄时雨皱了皱眉：“你不是小云的男朋友吗，跟别的女生这么亲密，合适吗？”周万语总算知道她想来干什么了，原来是替闺蜜抓奸来了。 “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，你想太多了吧。”他说。 “是吗？”黄时雨还是不依不饶，“青暮雪不是一直独来独往的吗，怎么突然就跟你一块儿吃饭了？你敢说你对她没有想法？我看你就是想当渣男。” “啧……”他想这女人真烦，但周万语偏偏反驳不了，因为他真的是个渣男。 他朝青暮雪投去求助的目光，指望她能替自己说两句话，但青暮雪一言不发，边啃鸡腿边默默地看着他们，倒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。 “你听我说……”周万语想狡辩。 “你说什么都没用，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小云，你是不是渣男，就让她自己判断吧。”黄时雨直接打断了他，根本不想听渣男狡辩。 “你这家伙……”周万语急了，又没什么好办法，如果他身正不怕影子斜，倒也罢了，以白夏云的性格，也不会在意两人吃饭这点小事。 但他心虚啊！ 他真的出轨了，真的跟青暮雪发生关系了！ 万一白夏云起了一点疑心，深究下去，发现他跟青暮雪的关系，他就彻底完了。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阻止黄时雨时，一个意外的人出现了。“时——雨——”一个女生忽然窜出来从身后抱住黄时雨。 “诶？小云？你也来了。”黄时雨侧过头看向抱住自己的白夏云。周万语大吃一惊。 “你来的正好！我跟你说，你男朋友刚刚一直给那女的夹菜吃，还一脸猥琐样！这不是渣男是什么？”黄时雨气势汹汹地说。 周万语听得拳头硬了。 “啊，这样啊。”白夏云若有所思地看着餐桌旁的渣男和小三，接着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，“时雨你多心啦，小雪是我的好朋友，他们只是一起吃个饭，没有别的。” “怎么可能没有别的！”黄时雨喊道，“你对你男朋友太宽容了！这样下去他……”“真的没事，我了解他们。”白夏云打断了闺蜜的话，“好啦，你先去晚自习吧，这件事你不用多心，我会问问他的，但我相信他，你也相信我，好吗？” “那……好吧，我先走了，你要问个清楚，千万不要太纵容他了！”黄时雨还有些不甘心。 “嗯嗯，我知道。”白夏云点头，目送闺蜜离开。 “厉害……厉害……”周万语忍不住赞叹。 “白夏云”大摇大摆地坐到他身边，拿起他刚刚用过的筷子，从盘子里夹了一根鸡腿往嘴里塞：“哦？你发现了？” “早就发现了，我那次可是被你坑惨了，要是再学不会分辨你们两个，只怕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周万语说。 “哦？那你是怎么分辨的？” “性格和说话方式你伪装得很到位，但首先，夏云笑的时候很可爱，眼睛会眯起，而你笑的时候，嘴角虽然咧的很大，但眼睛一点变化都没有，一看就是假笑。其次，夏云走路有些许外八，而你则是内八。最后也是最简单的判断方法，夏云的发香是橘子味的，而你是紫藤花味的。”周万语靠着椅背，一脸不屑地撇过头。 白秋雾吃惊地捂住嘴：“哇，周同学，你是侦探吗，观察这么仔细？难不成你暗恋我？” “谁暗恋你啊！我只是不想再被你给耍了。”周万语怒拍桌，“还有，把你手里的鸡腿放下来，这是给暮雪的，不是给你的。” “哎，可是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，收一个鸡腿作谢礼，不过分吧？”白秋雾又露出了那副职业假笑。 “……好吧，这次你的确实帮忙了……呃，谢谢。”虽然很不情愿，但他只能承认，白秋雾确实帮了大忙，如果没有她，他和青暮雪的关系很可能被黄时雨暴露出去。 “那就再见喽，我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，拜拜，侦探同学。”白秋雾晃了晃手里的鸡腿，离开了食堂。 周万语总算松了口气，白秋雾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优雅文静的乖乖女形象，唯独在他面前会现出恶劣的本性，每次白秋雾一笑，他都提心吊胆生怕又中了什么阴谋诡计，迄今为止他已经被耍了好几次，而且次次都代价惨重。 他看着餐桌对面的青暮雪，喃喃地说：“白秋雾好像……不希望夏云知道这些事，为什么呢？” 青暮雪把一块鱼肉塞进嘴里：“因为，你和女朋友分手的话，她就没法用这个把柄拿捏你了。” “也是。”他点了点头，“啧……她帮我保密，只是想靠这个把柄继续玩弄我而已，我竟然有那么一瞬间，以为她跟我站在同一战线……真是讨厌啊……” “但我和你永远是同一战线的，我们一起想办法对付她。”青暮雪信誓旦旦地说。 周万语只有苦笑，青暮雪站在他这一边，的确让他很高兴，但两个人加起来都被白秋雾耍的团团转，怎么对付得了她……他向后靠在椅背上，郁闷地盯着天花板。 白夏云……白秋雾……青暮雪……以后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些混乱的关系……未来越发迷茫了……他恨恨地捏紧了拳头，都怪白秋雾这个该死的女人，让他以后都只能活在痛苦与负罪感中，他也没有招惹过这女人，为什么偏偏就盯上了自己？
